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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千三百五十三章 大吉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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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周至在这里,就一定会告诉三人不用害怕,神术在类似宗教场所的地方,一般都是会得到加成的,而老赤日在进行的活动,也不是什么招魂驱鬼的法术,而是数千年前就已经非常流行的“骨卜”。

老赤日使用的艾绒头,在彝人卜语里称为“微”,与商人中后期用甲骨占卜喜欢先钻孔后灼烧这种用“作弊”方法人工控制卜纹不同的是,彝人灼骨之前不加修治,也不钻不凿。

这一点也和远比殷商更早的龙山文化和齐家文化相似,堪称绝对的“活化石”。

一般就是在烧灼之后观察烧出的裂痕,这个裂痕叫做“兆纹”,一般一事一兆,如果发现不吉,那么就可以在心中修改行事的方法,在起第二卜,在甲骨第一灼点的附近再次灼烧,如果还是不吉,可以再改,然后行三卜。

三卜之后不管吉凶,都不再卜。

兆纹的解读是一套学问,最好最吉利的兆纹呈现为一个“十”字,上纹叫“辜武”,下纹叫“吉智”,左叫“福”,右叫“比”。

一般而言,“辜武”兆示命运,“吉智”兆示财、福、禄、寿,“福”兆示内部,主人,“比”兆示鬼神,敌人,对方。

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判断,而真实情况是兆纹的显现会非常的杂乱,而卜问的事情同样五花八门,这样的杂乱配上五花八门,就得有一套相当复杂的方式来解释它们。

每一道兆纹的直与不直,有无分岔,弯曲方向,等等,都要与问卜的事情和求问者的特征相结合起来,得到一番解释。

现在周至正在写一篇论文,也是上一篇论证贾湖刻符与古彝文关系的继续扩展和深入,就是许多彝文字母本身来自这类兆纹,因为他们的符号写法和读音,与现在毕摩口中解读兆纹的读音一样,形状也类似。

至少有十多个彝文,本身就是对于兆纹的一种抽象,这些抽象向上和贾湖等遗址留在陶器上的刻符相衔接,贾湖遗址那些留在陶器上的刻符,完全可能是一次重要占卜的兆纹的“象形复刻”。

文字需要具备三要素:音,形,意。且文字的笔画不能太复杂,否则就是图画,虽然也能表义,但不便于书写和传播。

同时还需要是一个在一定范围内约定俗成的字符系统,个人自创的不被广泛认可的字符,也不算真正的文字。

如果只有少数几个孤立的字符,难以表达万事万物的海量信息,因此文字还得是由众多字符组成的一个表义的符号系统。基本的字符越少,意味字符的组合越长越复杂,基本字符越多,意味表达信息越简单。

除了这最后一条,也就是刻符发现数量种类还不够多而外,贾湖刻符如果用古彝文解读后,就具备了上述几乎全部特征。

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贾湖刻符已经形成了文字字符系统,但要是下接大量殷商的卜骨风俗和现代彝文,那么这两种“非孤立体系”都是从贾湖刻符继承而来,似乎也说得通。

彝人纳卜骨兆纹而创造出最初始的文字,还为学界提供了另外一种关于文字起源的猜想,这一点也非常有意思。

不过围观的三小只是理解不到这些的,他们现在用后世一句话来讲,就是“不明觉厉”。

终于,艾球的烟灭了,老赤日在吟唱的中途就闭上了眼睛,现在用手摸索到灼点背面,用指头碾压起骨板来,待到出纹之后,将骨板扔到地上。

“平娃子,拿骨头铲点柴灰过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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