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八章 截然相反和强烈共鸣(1/2)
同一时间,燕师范教二楼。
这里是《今天》编辑部举办的读者、作者、编者恳谈会的会场。
《今天》创刊于1978年12月23日,由赵振凯(北岛)、姜世伟(芒克)等主办。它刊登小说、诗、评论和少量外国文学译介文字。
小说虽然占据不小的分量,但主要影响是诗歌。创刊号上署名“本刊编辑部”的《致读者》(代发刊词,由北岛执笔),表达了《今天》同仁当时的社会、诗歌理想。
今天这场恳谈会的目的,就是为加强读者、作者、编者之间的联系,促进信息交流、学术交流。
当然,这只是目的之一,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给读者和作者信心。
去年,《今天》因协助《四五》论坛发售印刷品《魏京生审判记录》,编辑部成员黑大春、小英被拘留。
虽然后来《四五》论坛的负责人承担了责任,编辑被释放,但这也让《今天》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今天主持会议的是赵振凯,与会者除了他之外,还有多位声名斐然的大诗人。
编辑这次也露了个面,还有就是作家和读者。
他们中有男有女,有工人,也有大学生。
大家身份各不相同,却都因为热爱诗歌聚集在此。
这是谷城第一次参加《今天》的恳谈会,能认识这么多同好,见识到外面的世界,让他对《今天》感激涕零。
要说他真正想感激的,还得是那个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吧。
赵振凯,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但他已经彻底为其才华所倾倒。
只是,今天的恳谈会和他想象中的所不同,开场所说的那些杂志社遇到的困难,他并不感兴趣。
好在,很快讨论的方向变了,变成了对作品倾向的讨论。
讨论方向的转换,让谷城精神为之一振。
他知道,这时候讨论的才是干货。
受限于教育水平,个人的人生观、价值观和世界观,每个人对诗歌的理解都是不同的。不同的理念碰撞在一起,才能有火花产生。
谷城如痴如醉的吸收着知识,直到又一次讨论方向的转变。
这次众人讨论的内容变成了当代小说。
是的,《今天》主要发表诗歌,但也发表小说。
谷城很快泄气,因为他对小说并不感兴趣。
不过,当杨涟发言后,倒是引起他的注意。
这个人谷城知道,热衷于参加民主运动,同时还是《今天》的主要创作者。
怎么说呢,非常有才华的一个人。
“刊载小说我没有意见,但也不是什么小说都能刊载。如果是那种歌功颂德的小说,我们为什么要刊载,这种杂志太多了,还缺少一个《今天》吗?”
“那你觉得刊载什么类型的小说好?”
“我觉得那种揭露极左政治运动对社会与人性的摧残的小说就很好,你们也知道,知识分子在那个年代遭受了什么,现在时代变了,我们有义务让更多读者意识到那段历史对人,对社会的伤害。”
“看来你是伤痕文学拥趸。”
“拥趸?算不上,我只是觉得这类作品重新肯定了人的尊严、情感与理性,呼应了新时期“人的重新发现”这一启蒙命题!”
杨涟的神情并不激昂,但他的思想却得到了会场上大多数人的认同,不少人看他的眼神不自觉间带上了几分崇拜和仰视。
谷城也没有想到,他一个诗人,对文学还有这种见解。
这时,底下有人对杨涟提出问题,“今天发行的《燕京文艺》你看了吗?”
“《燕京文艺》?没有,我很少看文学杂志。”杨涟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问不想干的,但他还是回答道。
“今天《燕京文艺》刊载了胡为民的新作,他的这部作品和伤痕文学有很大不同,甚至可以说是对伤痕文学的一种……批判?”
杨涟皱眉,“哦?”
他虽然不太了解胡为民,也不太看文学杂志,但他对伤痕文学还是了解几分的。
相比于歌功颂德的小说,他还是喜欢伤痕文学这种对过去毫不留情批判的作品。
那是进步文学,是更具备人文关怀的。
胡为民的作品如果是批判伤痕文学,那他的底色如何,恐怕一目了然。
“你们说的胡为民新作,是《孩子王》吧。”这时,谷城突然开口。
杨涟问:“你看过?”
“没有,我听我的……朋友说过,她看过。”
谷城面色古怪,不过没人在意。
杨涟又问:“那你朋友是如何评价的?”
谷城回忆了一番女朋友……咳,女性朋友对《孩子王》的评价后,他说:“小说以近乎纪实的手法,描绘了中国偏远乡村教育的困境。校舍破败、师资匮乏、村民困顿、孩子饥饿……谢园的坚守,映照的是整个时代农村教育的艰难。
他的奉献不是浪漫化的“春蚕到死丝方尽”,而是充满无奈与痛苦的牺牲——狗被饿极的孩子吃掉、学生夭折于回乡支教的路上,甚至他自己的肝癌都无钱医治。这种真实到近乎窒息的笔触,让人深刻感受到乡村教师的孤独与伟大。”
会场突然变得寂静无声,这样谷城很不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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