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 告别富楼(1/2)
告别富楼,再见了富楼,我的第二个故乡。
李晓杰我送走了,我心里舒服了很多。我从李晓杰家回来,俺爹俺娘都睡着了,俺娘听到我开门。门轴,木头门轴吱嘎吱嘎的声音,惊醒了,俺娘问我,说,家军你给李晓杰送回去了吗?我说,鞥,送回去了。俺娘说,你送回去挺好,这李晓杰她是怎么知道你要走了,她跑来看看你,她也想跟你去。我说是啊,现在我不能叫她去啊。俺娘说家军现在能有几点了。我瞅瞅屋里,看看四周的墙壁,望望窗户,无法判断出时间来。我挠挠头,想了想,刚才送李晓杰,在外面也没看到月亮和星星,我说娘,不知道能有几点,外面是阴天,还掉雨点呢。俺娘说,是阴天,掉雨点,那咱就看不到月亮和星星,再听不到公鸡打鸣,就很难知道是几点了,不行你就赶快睡觉吧。,你明天还得起早走呢。
我躺下了,我躺着想到刚才的事,一幕一幕的,我睡不着。我睡不着,我望着房扒的秫秸,秫秸上耷拉下来的秫秸叶子,黑黑饿,再看看椽子,一根一根的,九根小柳木椽子,五个檩子,心想,这日子过的太艰难了,这房子都盖上五年了,这么多年,想糊个纸棚,用报纸书纸糊,都糊不起呀。
屋外的雨,渐渐地大起来,发出犀利犀利地声音,不时地还吹来一阵一阵风,雨潲在窗户的玻璃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我翻来覆去,思绪越飘越远。想着李晓杰的话,她想跟我走,可我这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闯出个名堂,又怎么能带着她一起去受苦。再想想这家里的情况,爹娘辛苦操劳这么多年,这房子还是这般破旧。想着,我使劲的攥攥拳头,暗暗地把希望寄托于未来。
雨一直下着,风也一阵紧似一阵,我突然听到“咔嚓”一声响,像是房顶上什么东西断了。我心思还是起来吧,我不能再睡了,要是睡过去就完蛋了。我早点起来吧,早起来早准备好行李吧。我起来,我先考虑的我是当记工员,怎么给人家交代的事,我想生产队里的社员,去年,今年,两次选我当记工员,去年当了一年,今年大家还是非常信任我,又选我,我又当了4个月零8天,现在我决定不当了,我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呀。交代,我不能面谈,面谈我怕我走不了,我就来个笔谈吧..我想好了,我先把1月到4月份的记工本拿出来看看,一个月,记工本两个,4个月8本,我看了一遍,细心的检查完,按照顺序搞办公桌里,再把5月份的一本,挨着搞好,再看看4个月的工分表,一个月4张,4个月,16张,都卷好。最后,我找一张纸,写上:账无误,请收好,我已走。我写好了,我开始准备行李了。
准备行李,我先上西屋找一个麻袋,那个时代,人们出门带行李都是用麻袋。我找了一个比较好的麻袋,是刚装过苞米碴子的麻袋,我把俺爹前年在富锦旧货摊上给我买的那个破被,而且是个大半截的,拿来,拍打拍打灰,顺着对折好,再上西屋把我准备的木匠工具,斧子,凿子,刨刃子,扁铲,拐尺,墨斗子,还有我要学的中医书,中医药书,都拿来,我把小的凿子,刨刃子,扁铲的刃用破纸破布缠着包上,待我都包好了,我又给包好了一个一个的都掖着搞被里,以免丢了,然后将被打好,装进麻袋。随后,把大的木工具,贴着被装入麻袋里,最后,再把平时干活用的几样工具,退掉把铁锹,镰刀,铁叉子,用破麻袋片裹上,用一根子绑好。绑好,我试着拎拎,觉得还行。
行李打好了,心里敞亮了。就盼望着雨停了。我盼望雨停,我走到外屋地,拽着门拉手推开外屋门,想往外瞅瞅,一股风向门吹来,给我吹了一个趔趄,门被刮开,好在我还拽着拉手呢,我借着风挂开门的一瞬间,我看到院子里柴火垛上压柴火垛的木头杆子被风刮下来了,掉在当院子里,还有一些草捆,苞米杆子,散落在地上。我回到里屋,俺爹醒了,喊我,说,家军,你这一宿都没咋睡呀,现在有几点了。
“几点了,爹,咱屋里没个钟表,外面还下着雨,也搞不清是几点了?”
“那我就叫你娘起来吧,起来给你做点饭吃。你今个要走嘞,可不能晚了呀?”俺爹说着,就喊俺娘。俺爹喊俺娘,俺娘起来了。俺娘边起边唠叨着说,哎呀,家军,我得乖乖呀,这你要出门呢,怎么能赶上这么一个下雨天呀?家军,这样的天,你今个咋走啊?
“咋走,娘,那我也得走啊。”
“就是嘞,你可别说那没用的了。你快起来,给家军做饭吧,你做好饭了,叫家军吃完再说吧?不行就披个蓑衣,还是披个麻袋,就走呗,过去,我当八路军行军时,还管你下不下雨啊?我给你说吧,那八路军,就有那个能耐,越是刮风下雨,越要去端日本鬼子的炮楼子。”
“咿,那可挺好,一端一个准。哎,他爹,那咱家军,这一点就像你,昨晚上,咱家军就给家昌下命令了,说,今天,老太爷就是下刀子也得走了。”
“”就是啊,办这事啊,就不能拖拖拉拉。家军和他们都说好的,咱二孩子,家林,家军叫他三点钟之前就得赶马车上西大官道二队场院路口等着呢?”俺爹说着,俺娘就起来了。
俺娘起来赶紧去灶房做饭,不一会儿,简单的饭菜就端上了桌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气氛有些沉默。俺爹开口说:“家军,出去了好好干,别想家,凡事多留个心眼。”俺娘也在一旁叮嘱:“到了那边,记得给家里来个信,照顾好自己。”我用力点点头,“爹,娘,你们放心,我到那边,我把行李找个地方,搞那,我想法子,给当地政府联系。等着联系好了,有一定了,我再给你们来信,这边俺爹再考虑,怎么找生产队分牛分马,你们再考虑怎么去。”
“分牛分马,家军,你说你爹找这队里,队长他能给吗?”
“娘,这事,不是他能不能给,他是应该给。我爹可以给他讲,咱在这队里劳动十七年了,队里每年分红时都提公积金的公益金的,队里提的就有咱们劳动得的钱。队里每次买骡子马都是用的这个钱。那咱们不在这了,咱要分,他就得按着一定的比例分给咱点。是吧,爹。”
“这个我明白,家军,现在,咱先不说这个。现在你先考虑,你一会走带的行李和啥的,走的时候,千万别落下啥了。”
俺爹说,我紧的吃饭,我吃完饭,我到门口看看天,天还在下着雨,我说走,不走不行了。我扛起行李,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这个破旧却温暖的家。真有点不舍得。
风还是很大,雨却比刚才小了一点。俺爹俺娘说要送我,我说不用送。“那家军,这雨还下着,你走到西大官道,坐马车到沙岗,再换坐汽车,这么远,这雨不浇湿你了吗?我给你找个坡麻袋披着吧。要不你到沙岗,这么远,雨淋着,你也受不了啊?”
“行,娘给我拿个麻袋吧,没有麻袋,俺爹那年给大家放猪,编的那个破蓑衣也行。呀,娘,我还忘了带干粮了呢,你再给我拿两个苞米面大饼子,我还要几个咸菜条子。”我说着,俺娘跑到西屋拿来一个破麻袋和大饼子,咸菜条子。
“你再给家军拿两棵大葱。”
“大葱,咸菜,爹,有一样就行,”
说着,我披上了麻袋,我扛着行李,拎着铁锹叉子包,毅然决然地顶着雨。从俺家西房山头向房后走去,我走后趟街,这样,能避开早起的人们。我走后趟街,我从后面绕道学校院子里,到了村口,上了西大官道。远远就看到家昌在我前面,也扛着一个行李,正往南二队场院道口走呢。我加快了脚步。
我往前走着,向前看着,我眼睛四处寻找着二哥赶的马车。我有些疑惑,我叫二哥三点赶马车来,怎么没有呢。我走着,就要到前边的路口了。东边二队大草垛旁,有个马车跑来了。“吁喔吁喔,驾驾,吁喔吁喔。”二哥快马加鞭,赶着马车往这跑。
“家军,你二哥来了。真行啊?”
“二哥快来呀?”我喊二哥,向二哥挥手。“吁喔吁喔,吁喔。”二哥赶着马车跑上来了。“快上车,快上车。”二哥喊着,拿着小鞭子咔咔打着马。
二哥喊,我和家昌哥先把行李扔上,蹦着坐上了马车。我说,二哥你真行啊,我们到了,你赶马车就到了。二哥说,拉倒吧,我都来半天了,我看雨越下越大,你们还没到,我就赶车,上二队那谷草垛那避雨去了。我刚才从家出来忘了找个麻袋披着了。这不,我去二队谷草垛避雨,我从那拽一捆谷草,叫我给谷草,这一头扎上,这样当蓑衣披上了。
“呀,行,我二哥聪明,有智慧。”
“有智慧,老三,家军,错一错是你,咱亲兄弟,换个别人,这下着雨,叫我来送我都不能来送啊?”
“二哥说的对,要不人家说,上山得有亲兄弟,打仗得有父子兵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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